“家暴”-《世界快乐日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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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蒋楚一时猜不透他请这个局的用意,她没作声,连茶盏的边儿都没沾。

    大约是料准了她的反应,郑誉国亦不见怪,自顾自接上话茬。

    “再看我那个浑小子,胡作非为惯了,几次三番惹事闹笑话。当年那事,也全是他不对,想你小小年纪……“他深叹了一口气,又道:“论起轻重分寸,为人处事,他是远不如你。”

    通篇都是“谬赞”,偏偏蒋楚越听越不舒畅,拉踩别人来抬高她,这样的奉承大可不必。

    或者,她只是单纯讨厌别人诋毁郑瞿徽,哪怕这个“别人”是他的亲生父亲。

    沉思过后,蒋楚抬眸,直视眼前这位算是长辈却半点不值得尊敬的人。

    “来这之前,我在想郑先生请我过来的用意,现在看来,是我把问题复杂化了。”

    “哦?怎么个复杂法。”郑誉国放下茶盏,眼里带些赏识,褒贬难辨。

    蒋楚勾了勾唇角,扬起得体的笑:“我以为,您至少有一点点关心过他,所作所为里多少为他考虑几分。原来不是啊,转过这个弯来,事情倒也简单了。”

    有时候,过度思虑反而坏事。

    外界的风雨和喧闹多半是人云亦云,单说丁思真偷生这一条就假的离谱,郑家是怎么样的背景,能容忍一个没名分的女人诞下郑氏的血脉,气量未免太大。

    内里曲折,催化发酵,郑誉国显然占了大头。

    名正言顺的儿子懒得搭理他,眼看着翅膀硬了更不受控,索性再生一个体验一回“慈父”角色。

    与其说丁思真一心博名份,倒不如说郑誉国这步“将计就计“走得妙。

    甚至由郑老夫人出面找到蒋芊,也少不了他在背后推波助澜。

    年前与蒋亭见面,得知蒋楚的职业和胜率,一番考量,剩下的事就不言而喻了。

    将这桩豪门丑闻大咧咧摊开来,供人津津乐道,将郑家与高家置于舆论漩涡里,最终只为达到自己的目的。

    这份置之不顾的狠戾,反倒是他们父子间唯一相似之处。

    今日见了他,很多事情都豁然开朗了。

    当日强塞给她的那张银行卡,现在信了确是郑誉国的“心意”。

    纯粹是为了答谢她的一番苦心,赢了官司,争到认祖归宗的位置,一切皆如他所愿。

    从前还以为是什么分手费,逼迫他们撇清关系的一种间接手段,想想实在好笑。

    哪有那么复杂。

    蒋楚突然懂了郑瞿徽的对某一些事物的厌弃感,大多不值得。

    若说还有什么百思不解的点,也有。

    不论是先前的官司还是此次风波,郑誉国一直都扮演着在幕后操纵全局的角色,怎么这一次,他竟舍得抛头露面了。

    拦截围堵,非要见她一面,这场强行促成的对桌而论,其中利弊蒋楚还没有猜透。

    但她心知,郑誉国绝不只是为了说几句无关痛痒的“夸赞”。

    “他记恨我,多少年过去,只增不减。”郑誉国敛下眉间锋利,褶皱的眼尾多了几道装腔作势的苦味,“那孩子的心思,我是不指望了。”

    他轻摇头,将茶盏倒扣在托底上,而后起身,缓步往外,步伐沉重不爽利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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